“别开灯!”藜葭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尖利,刺破了废墟中惯有的死寂。
我放在墙壁开关上的手僵在半空。窗外,永不消散的暗红色微光渗进来,
勉强勾勒出她蜷缩在沙发里的轮廓。她今天回来得比平日晚,
身上还带着一股铁锈和……某种甜腻***的混合气味。“怎么了?有东西跟回来?
”我压低声音,肌肉瞬间绷紧,另一只手摸向了后腰的短刀。这是末世求生的本能。
“不……不是。”她的声音在发抖,把脸深深埋进膝盖,
“规则……守则增补了一条……不能见强光。”我的心猛地一沉。生存守则,
那本用无数人命换来的血泪指南,我们早已倒背如流。禁止喧哗,避免凝视阴影超过三秒,
每日需检查水源的粘稠度……每一条都如同刻在骨头里。但我从未听过有关“强光”的条款。
“什么时候的事?哪个频道广播的?”我追问,慢慢向她靠近。
便携式收音机是我们获取规则更新的唯一途径,但信号时好时坏。她没有回答,
只是把身体缩得更紧。这时,我才借着微光看清,她外套的袖口破了,露出的手腕上,
有几道新鲜的、仿佛被细线勒过的红痕。“你的手怎么回事?”我试图去碰她。
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猛地抬起头。红光照在她脸上,那张我熟悉无比的脸庞,
此刻却透着一种陌生的僵硬。她的瞳孔深处,似乎闪过一抹极淡的、非人的金属色泽。
“我没事!”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但随即又捂住嘴,惊恐地看了看窗外,音量骤降,
“求你了,渡川,别问。别开灯,也别靠近我……至少今晚不要。”渡川,我的名字。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连名带姓地叫我了。上一次,还是红雾降临前,
我们为一件小事争吵的时候。一种比面对外面那些扭曲怪物更深沉的寒意,
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我熟悉藜葭,熟悉她害怕时咬嘴唇的小动作,
熟悉她强装镇定时微颤的指尖。但眼前的她,所有的反应都透着一股程序化的怪异。
我没有再强行靠近,只是缓缓退到餐桌旁坐下,让短刀保持在最顺手的位置。“好,不开灯。
你吃过东西了吗?我带回来半瓶净水,还有几块压缩饼干。”她摇了摇头,重新把脸埋起来,
含糊地说:“不饿。我累了,想休息。”她就那样蜷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又像是一具失去生气的玩偶。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以及窗外远处偶尔传来的、分不清是人是兽的凄厉嚎叫。我盯着她,脑子里飞速运转。
规则更新是头等大事,错过一条就可能万劫不复。我必须确认。我悄无声息地起身,
挪到墙角,打开了那个用铅层包裹的简陋收音机。音量调到最低,耳朵几乎贴了上去。
调频旋钮转动,熟悉的电流沙沙声响起。我仔细搜寻着任何一个可能播报规则的频道。
……水源……检测……滋啦……”……“东三区……沦陷……警告……”……滋啦……没有。
没有任何关于“禁止强光”的新守则。每一个还在运作的频道,
重复的都是我们已经知道的旧规则。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后背。收音机没有播报。
那藜葭的“新规则”,是从哪里来的?我关掉收音机,缓缓转过头,
看向沙发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她不是错过了规则更新,
她……可能已经被“它”影响了。“它”正在通过她,制定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规则”。
这不是求生手册上记载的任何一种感染症状。这不是物理层面的变异,
而是更诡异、更深入骨髓的……侵蚀。我走到她身边,单膝跪地,
借着红光仔细端详她的睡颜。她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梦里也在挣扎。我注意到,
她的右手紧紧攥着,指缝里似乎露出一点纸角。我屏住呼吸,用指尖极其小心地,
想将那张纸片抽出来。就在我碰到纸片的瞬间,她的眼睛猛地睁开!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温柔,也没有了刚才的惊惶,只剩下一种空洞的、冰冷的审视。
她盯着我,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出一个完全不符合人体肌肉结构的、僵硬的微笑。
她的嘴唇翕动,声音轻得像红雾里的叹息,
的心脏上:“守则第二条……不能……被……发现……”藜葭那个僵硬的笑容只持续了一瞬,
就像信号不良的屏幕般闪烁了一下,随即被巨大的疲惫感取代。她眼皮耷拉下来,头一歪,
仿佛真的陷入了沉睡,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但我后背的寒意丝毫未减。
刚才那一幕绝不是错觉。我的目光锁定在她依旧紧握的右手。那张纸角,像一根毒刺,
扎在我的视线里。不能被发现?她指的是这张纸,还是她自身的异常?我屏住呼吸,
指尖再次探向那张纸片。这一次,她没有反应。我的动作轻得像拂过尘埃,
一点点地将那张折叠起来的、似乎是从某个笔记本上撕下的纸页,从她汗湿的掌心抽离。
展开纸页的过程,我的手指有些不听使唤地微颤。上面是藜葭的笔迹,
但比平时更加潦草、用力,仿佛在极度恐慌或失控的状态下书写而成。
标题触目惊心:个人守则(增补)红雾浓度超过7.3时,禁止暴露于任何非自然强光下。
(牢记:光是催化剂,也是诱饵。)不能被“他”发现你在记录。
不能被“它”发现你已经察觉。每日凌晨3点33分,需检查眼角膜是否有银色斑点。如有,
立即执行净化程序(见备注)。对“渡川”保持基本互动模式。
警惕他的触摸可能引发的数据波动。当听到耳内出现蜂鸣音时,重复默念:“我是藜葭,
生于绿洲纪元47年,我爱……”(后面字迹被胡乱划掉,
无法辨认)备注:净化程序:食用至少300克未受污染的肉类,
或……(后面是一串完全无法理解的怪异符号,像是电路板烧毁后的纹路)。
我的胃一阵翻江倒海。这根本不是已知的任何生存规则!
这像是一套……寄生在她思维里的病毒指令!“红雾浓度7.3”?
我们只有粗略的检测试纸,只能判断“低、中、高、致命”,哪来具体数值?
剂”、“诱饵”、“数据波动”、“净化程序”……这些词汇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非人感。
尤其是第四条。“对‘渡川’保持基本互动模式。警惕他的触摸可能引发的数据波动。
”所以,她之前的躲避和惊惶,并非出于自身意愿,而是这条该死的“守则”在作祟?
我的触摸,对她而言成了一种需要警惕的“数据波动”?
一股混杂着心痛、愤怒和巨大无力的情绪攫住了我。我抬头看向沉睡中的藜葭,
她眼角似乎真的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银线,在红雾微光下闪烁了一下,又迅速隐没。
凌晨3点33分。我记住了。我必须知道,那个“净化程序”到底是什么,
那些符号又代表了什么。还有第五条,她爱什么?后面被划掉的名字,是我吗?还是说,
“它”连这个都不允许她留下?我将纸条小心折好,塞进贴身口袋。
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我回到餐桌旁,假装休息,耳朵却捕捉着她每一丝细微的动静,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今晚,注定无眠。我知道,我熟悉的那个藜葭,
正被困在这具被规则侵蚀的躯壳里,而我,必须找到把她夺回来的方法。红雾之外,
另一种更诡异的战争,在我和我的妻子之间,悄然拉开了帷幕。第二天,藜葭醒来后,
行为模式恢复了部分“正常”。她依旧避免与我有长时间的眼神接触,
但对基本的交流不再排斥。她甚至主动热了压缩饼干,默默地分给我一半。
“我今天想去东边那个废弃的物资点再看看。”我一边整理装备,
一边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也许上次有遗漏。”她正在喝水的手顿了一下,
水温似乎有点高,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一瞬间的表情。“……小心点。那边,好像不太安静。
”“你听到什么了?”我追问。她摇了摇头,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就是……感觉。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有时候,会有杂音。”蜂鸣音?守则第五条!我心头一紧,
但脸上不动声色:“嗯,我会尽快回来。你锁好门,除了我,谁叫都别开。
”她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不再说话。东边的废弃前哨站,
是红雾降临初期一个临时救援点,后来因为信号被严重干扰且出现过几次诡异事件而被放弃。
藜葭昨天就是来的这里。越靠近前哨站,空气中的铁锈味和那种甜腻的***感就越发浓重。
倒塌的帐篷、散落的破损防毒面具、以及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勾勒出曾经的混乱与绝望。
我仔细搜寻着藜葭可能留下的痕迹。在一顶半塌的***角落,我找到了几处新鲜的脚印,
和家里地板上的泥土吻合。旁边,有一个被踩扁的空罐头盒,
标签是早已过期的水果罐头——那甜腻味的来源之一?帐篷最里面,有一个倾倒的档案柜。
抽屉被拉开,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大部分是无关紧要的物资清单和人员登记表。
但其中一张皱巴巴的纸,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页残缺的日志,字迹潦草,
充满了绝望:“……第49天。信号彻底中断。王工疯了,他说他听到了‘规则’在低语,
说我们在一个错误的‘情节’里……他开始在自己的胳膊上刻写奇怪的符号,
说那是‘防火墙’……小李不见了,
只在床上留下一滩粘稠的、带着金属光泽的液体……我们是不是都被标记了?
‘同化’是否不可避免?谁能……救救我们……”日志到此中断。背面用更深的笔迹,
几乎戳破纸背,写着一行字:“规则非外律,实为心噬。恐惧为饵,认知为巢。
”“心噬……认知为巢……”我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所以,这诡异的规则,
是从内部侵蚀人的认知?它利用人的恐惧,在人的意识里筑巢,
然后一步步改写这个人的“设定”?王工刻画的符号,和藜葭纸条上那些无法理解的符号,
是不是同一种东西?那是抵抗的尝试,还是被同化后的表现?我收起那页残破的日志,
心情愈发沉重。藜葭的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这不仅仅是被控制,
而是她的整个世界认知正在被某种东西从内部吞噬、替换。我必须加快速度。
在她被完全“心噬”之前。当我返回我们藏身的废墟楼下时,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我。
太安静了。我出门前,明明在门缝夹了一根极细的头发丝。现在,头发丝不见了。
门被打开过。我握紧短刀,猛地撞开门!屋内,藜葭背对着我,站在房间中央,
手里拿着……那把原本应该锁在箱子里的,我们仅剩的一把信号枪。她缓缓转过身,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瞳孔深处的金属色泽比昨晚更加明显。她的声音平淡无波,
像是在宣读判决:“检测到高优先级威胁信号源。根据守则第零条(隐匿原则),需清除。
”信号枪的枪口,对准了我。信号枪那粗大的枪口,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这玩意儿本来是绝境中用来求救的,现在却成了指向我的凶器。红色的信号弹打在人身上,
不会立刻死,但会烧穿皮肉,引来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藜葭。”我喊她的名字,
声音尽量放平,脚步没有移动分毫,“看着我,我是渡川。”她的手指扣在扳机上,
微微颤抖,但眼神依旧空洞。“识别:高威胁波动源。执行清除程序。”那语调,
像坏掉的录音机在重复指令。“波动源?”我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是那张纸条上的“数据波动”!是因为我带回了前哨站的那页日志,触发了什么?“藜葭,
你听我说,没有清除程序!是‘它’在骗你!那是入侵你脑子的东西!”她歪了歪头,
这个动作本该显得俏皮,此刻却只有非人的诡异。“错误。‘它’是守则。守则即秩序,
秩序即生存。”我深吸一口气,知道硬拼只有死路一条。我必须绕过那个“守则”,
直接触碰她本身。我慢慢举起双手,表示没有武器,但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生存?
藜葭,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要生存吗?”我开始说,语速很慢,
每一个字都像投入死水里的石子,“不是因为什么***守则,是因为你说过,
只要还能看到第二天……哪怕是被这鬼东西染红的天空,也算赢。
”她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信号枪的枪口,几不可察地压低了一毫米。有戏!
我继续向前挪了半步,不敢太快。“你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不是在什么绿洲纪元,
是在大学图书馆。你为了抢最后一本《基础地质学》,差点跟我打起来。
你那会儿头发比现在短,像个刺猬。”“错误……记忆数据……”她喃喃,
但语气里出现了一丝不确定。“那不是错误!”我打断她,声音提高了一些,
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你叫藜葭,是因为你妈生你的时候梦见了一片水边的芦苇。
你讨厌吃胡萝卜,但会偷偷把我碗里的挑走。你第一次叫我‘渡川’,是因为我惹你生气,
你连名带姓地吼我,就像昨晚一样!”我说到“昨晚”时,她浑身猛地一颤,
持枪的手抖得更厉害了。瞳孔中的金属色和原本的褐色剧烈交织,
仿佛有两个意识在体内厮杀。“闭嘴……”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带着痛苦,
“干扰……波动太强……”“这不是干扰!藜葭,这是你!”我几乎是在吼了,
趁着她意识混乱的瞬间,又逼近一步,距离她只有两三米远,“看着我!
用你自己的眼睛看我!别用‘它’给你的规则!”“啊——!”她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信号枪脱手掉在地上,双手死死抱住头,蜷缩下去。
“痛……头好痛……出去……都出去……”我立刻冲上去,不是去捡枪,
而是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她的身体冰冷,却在剧烈地发抖,像要散架一样。“没事了,
没事了,我在这里。”我拍着她的背,重复着苍白却唯一能给的安慰。
我能感觉到她僵直的身体在我怀里一点点软化,那种冰冷的抗拒在消退。过了不知道多久,
她的颤抖渐渐平息。她在我怀里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眼神虽然疲惫,却恢复了清明,
那片令人心悸的金属色暂时褪去了。“渡川……”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我……我刚才好像……想对你开枪……”“我知道,不怪你。”我擦掉她的眼泪,
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酸又疼,“是‘它’搞的鬼。但我们找到办法了,藜葭,
我们的记忆能对抗它!”她靠在我怀里,虚弱地点点头,但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光。
那光是属于她自己的。然而,我还没来得及稍微放松,掉在地上的信号枪,
那冰冷的金属外壳上,突然无声地浮现出一行细小的、扭曲的银色文字,像电路板上的走线,
一闪即逝:“认知抵抗检测。启动深度同化协议。”我后背一凉。刚刚取得的微小胜利,
似乎引来了更危险的东西。“深度同化协议”……那是什么?藜葭在我怀里昏睡了过去,
呼吸微弱但平稳。我把她抱到沙发上,盖好毯子。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像是刚打完一场灵魂层面的战争。我捡起那把信号枪,金属外壳冰冷,
刚才浮现的诡异文字已经消失无踪,但它像个诅咒留在我手里。“深度同化协议”,
这几个字像毒蛇一样盘踞在我心头。不能再等了。我轻轻翻开藜葭的眼皮,
借着窗外渗入的红光仔细查看。果然,在她左眼的眼角膜边缘,
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银色斑点,像一粒金属尘埃。
守则第三条:凌晨3点33分检查眼角膜银色斑点。净化程序……需要未受污染的肉类,
或者那些鬼画符。肉类去***?这鬼地方连老鼠都变异了。
那些符号……前哨站日志上王工刻画的,和藜葭纸条上的是同一种吗?那是解药,
还是更深的陷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离凌晨3点33分越来越近。
我看着藜葭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知道下一次“规则”发作可能会更猛烈,
甚至可能彻底吞噬她。必须冒险。唯一的线索指向王工刻画符号的行为。那或许不是疯狂,
而是绝望下的自救尝试。我需要找到更多关于那些符号的信息,或者……找到王工本人,
如果他还在的话。我留下大部分食物和水,
将短刀留在藜葭触手可及的地方——虽然不知道这对“规则”有没有用。
我在她耳边低声说:“藜葭,坚持住,等我回来。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她似乎有所感应,
睫毛颤动了一下,但没有醒来。我深吸一口气,再次踏入那片被红雾笼罩的死亡废墟。
这一次,目标明确:回到前哨站,寻找任何与那些怪异符号相关的线索,
并尝试寻找王工的踪迹。夜晚的废墟比白天更危险。诡异的声响似乎更多,
阴影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我握紧从另一个废弃据点找到的生锈钢管,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靠近前哨站时,我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压抑的呜咽声。
声音来自那个发现日志的帐篷后面。我屏住呼吸,悄悄摸过去。月光下,
一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身影正蜷缩在角落里,用一块尖锐的石片,
在自己已经布满陈旧伤疤的手臂上,一下下刻画着。那图案扭曲复杂,
赫然与藜葭纸条上、日志里提到的符号同源!是王工?他还活着?他似乎察觉到我,
猛地抬起头。那是一张几乎不成人形的脸,双眼赤红,充满了疯狂与痛苦,但瞳孔深处,
却奇异地带着一丝挣扎的清醒。“谁?!”他声音嘶哑,像破风箱。“我是路过的人。
”我没有靠近,保持距离,“我看到过你的日志。你在抵抗‘它’,对吗?用这些符号?
”王工死死盯着我,眼神里的疯狂和清明交替闪烁。“抵抗?
哈哈……哈哈哈……”他发出夜枭般凄厉的笑声,
刻上去……能暂时清醒……但‘它’会记住你……会不停地……修补漏洞……”他抬起手臂,
那些新旧交叠的符号在紫色月光下仿佛在***。
或者……更完整的‘规则碎片’……否则……迟早……都会变成‘它’的一部分……”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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