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破产那天，我提了分手。再见面时，她是众星捧月的创业新贵，而我穿着代驾服，
站在她的劳斯莱斯旁。“陈屿，当初没甩了姜凝，这车现在有你一半吧？
”有人故意拔高声音，满是嘲讽。姜凝指尖夹着香槟，眼都没抬：“他？也配碰我的车？
”周围的唏嘘声像针，扎得人发疼——所有人都骂我势利、短视，在她最难时落井下石。
我攥紧口袋里的病危通知单，没辩解。没人知道，她启动资金里的每一分，
都是我用后半生换的。而我得到的，只有这张病危通知单。1“先生，您好，您的代驾。
”我站在劳斯莱斯库里南旁边，对着车窗里的人影，习惯性地躬身。车窗缓缓降下，
露出一张我刻在骨子里的脸。姜凝。她化了精致的妆，一身高定礼裙，
耳垂上的钻石闪得我眼睛发酸。三年不见，她比过去更耀眼，也更冷了。那种冷，
是淬了冰的刀子，能一眼把人扎穿。“陈屿？”她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随即被浓浓的讥诮覆盖，“你现在……做这个？”我点点头，没说话，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等等。”她叫住我。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拦在我面前。是李睿，当年我们共同的朋友，
现在是姜凝身边最得力的“护花使者”。他上下打量我这身洗得发白的代驾工服，
笑得夸张：“哎哟，这不是陈屿吗？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当初姜凝家里一出事，
你跑得比谁都快。怎么，现在后悔了？”我没理他，目光落在姜凝身上。她没看我，
只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香槟，姿态优雅得像个女王。周围的宾客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逡巡，带着看好戏的玩味。“陈屿，当初没甩了姜凝，
这车现在有你一半吧？”李睿故意拔高声音，确保所有人都能听见。我放在身侧的手，
不自觉地收紧。口袋里，那张折叠起来的纸，硌得我手心生疼。那是我的病危通知单。“他？
”在我开口前，姜凝终于舍得将视线投过来。那眼神，没有半分旧情，
只有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鄙夷。“也配碰我的车？”一句话，像一盆冰水，
从头浇到脚。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哄笑和窃窃私语。“原来他就是那个陈屿啊，
当年姜家一倒就跑了的那个。”“啧啧，真是短视，谁能想到姜凝能东山再起，
还做得这么大。”“活该，这种男人，现在给姜总提鞋都不配。”这些声音，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他们不知道，
三年前，姜家资金链断裂，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泥潭。姜凝的父亲受不住**，突发脑溢血，
躺进了ICU。那时候，姜凝哭着求遍了所有亲戚朋友，换来的只有冷眼和躲避。她找到我，
眼睛肿得像核桃，声音沙哑：“陈屿，你陪着我，好不好？只要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我多想点头，多想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一切有我。可我不能。我看着她，
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姜凝，我们分手吧。我不想跟着你过苦日子。
”我永远忘不了她当时的眼神，从最后的希冀，一点点碎裂，最后变成一片死寂的灰。
她没哭也没闹，只是站起来，平静地看着我：“陈屿。我记住你了。”然后，她转身离开，
背影决绝。她不知道，在她转身后，我去了哪里。我走进了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
签下了一份协议。那份协议，用我未来三十年的健康，换来了五百万。
那是一项未公开的基因药物临床试验，报酬丰厚，但副作用是不可逆的器官衰竭。说白了，
就是拿命换钱。我匿名将那五百万打给了她。这笔钱，成了她创办“凝光科技”的启动资金，
成了她东山再起的基石。而我，成了她口中“不配碰她车”的人。“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李睿不耐烦地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身体里一阵熟悉的钝痛传来，让我眼前发黑。
我扶住车门，才勉强站稳。“我的车，我自己开。”姜凝的声音冷冷传来，
她将酒杯递给旁边的侍者，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座。劳斯莱斯的引擎发出一声低吼，
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车窗再次升起，隔绝了她的世界。我看着那辆昂贵的车绝尘而去，
尾灯在夜色里划出两道刺目的红线。喉咙里一阵腥甜，我死死捂住嘴，
转身冲向酒店的洗手间。“咳……咳咳……”鲜红的血，落在洁白的洗手池里，
像一朵朵盛开的罪恶之花。我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憔悴的脸，自嘲地笑了。陈屿啊陈屿，
你求仁得仁，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成功了，站得比以前更高，更稳。这就够了。
2回到我那间月租八百的出租屋，已经是深夜。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廉价消毒水和中药混合的怪味。我脱下代驾的马甲，
从床底拖出一个小箱子。里面是我所有的药，瓶瓶罐罐，摆了一地。按照医嘱，
我熟练地吞下十几颗颜色各异的药片。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我已经习惯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代驾平台的催单信息。【司机陈屿，您已半小时未接单，请尽快上线，
否则将影响您的信用分。】我苦笑一下，回了条信息请了病假，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其实，
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医生说，我的各项器官衰竭速度比预想的要快，最多，还有半年。
这半年，我原本的计划是安安静静地过完，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但今晚的重逢，打乱了我所有的平静。那个骄傲的、光芒万丈的姜凝，像一颗钉子，
重新钉回了我的心脏。拔不出来，一动，就牵扯着血肉，疼得钻心。我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看着发黄的天花板，一夜无眠。……另一边，铂悦府，本市最顶级的豪宅区。
姜凝将车随意地停在别墅门口，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又烦躁的响声。她回到家，
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扯掉了脖子上的项链，随手扔在茶几上。“回来了？
”闺蜜赵佳从房间里走出来，递给她一杯温水，“看你脸色不好，又喝酒了？”姜凝没接水，
烦躁地***太阳穴：“别提了，晦气。”“怎么了？”“碰到陈屿了。”姜凝的声音很冷。
赵佳愣了一下：“他……他现在怎么样？”“一个代驾。”姜凝的语气里满是轻蔑，
“穿着一身廉价的工服，站在我的车旁边，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赵佳沉默了。
她和我们是大学同学，是看着我们一路走过来的。“阿凝，”赵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的事，或许有误会？陈屿他……不像那种人。”“不像？
”姜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坐直身体，“赵佳，你忘了我爸躺在医院，
我哭着求他别走，他是怎么说的吗？”她学着我当年的语气，
一字一句：“‘我不想跟着你过苦日子’。呵，这话难道是我编的？
”“可是……”“没有可是！”姜凝打断她，眼眶泛红，“我就是从那天起发誓，
我姜凝这辈子，再也不会求任何人！我要让他看着，我没有他，一样能活得很好，
比他好一万倍！”她抓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头灌下。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股翻腾的恨意和……委屈。赵佳看着她这样，
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她知道，陈屿是姜凝心上的一根刺。这根刺，
让她这三年来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疯狂地工作，把自己逼到了极限。
但赵佳心里总有个疙瘩。三年前，姜凝拿到那笔五百万的匿名投资时，欣喜若狂。她查过，
钱是从一个海外账户转来的，干净得没有任何痕迹。可时间太巧了。前一天陈屿刚说了分手，
后一天这笔救命钱就到了。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3接下来的几天，
我没再出去接单。身体的疼痛越来越频繁，像潮水一样，一阵一阵地涌上来。我知道，
这是身体在发出最后的警告。我开始整理我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
除了一些旧衣服，就是那个装满药的箱子。我把父母留下的那张旧照片擦了又擦，
放在贴身的口袋里。然后，我拿出手机，翻到了姜凝的微信。她的头像还是三年前那张，
在海边，笑得像个孩子。我点开她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是昨晚发的，
一张“凝光科技”年会的照片，她站在最中间，被众人簇拥，意气风发。配文是：【新起点。
】我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打下一行字：【祝你，永远光芒万丈。】想了想，
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最后，我只是默默地把她设成了置顶，然后关掉了手机。这天下午，
我正在出租屋里熬中药，门被敲响了。我以为是房东来催租，打开门，
却看到了一张意想不到的脸。赵佳。她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简陋的房间，
以及炉子上那只噗噗冒着热气的药罐，眼神复杂。“陈屿，我们能聊聊吗？”我让她进了屋。
房间很小，连个像样的坐处都没有。她站在那，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你……生病了？
”她指了指药罐。“小毛病，调理一下。”我轻描淡写地带过。
赵佳的目光落在我苍白的脸上，欲言又止。“你找我，是为了姜凝吧。”我主动开口。
她点了点头：“陈屿，我就是想问你一句实话。当年，你为什么要跟阿凝分手？
真的是因为……怕吃苦？”我转过身，去关火，没让她看到我的表情。“是。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不信。”赵佳的语气很肯定，
“我认识你四年，你不是那种人。”她顿了顿，
继续说：“阿凝拿到那笔五百万启动资金的第二天，你就从学校消失了。陈屿，那笔钱，
是不是跟你有关？”我的心猛地一跳。没想到，时隔三年，第一个怀疑这件事的，
竟然是赵佳。我没有回头，只是说：“你想多了。我就是一个穷学生，哪里来那么多钱。
”“那你这三年，去哪了？做了什么？”赵佳追问。“打工，赚钱，活着。”我言简意赅。
赵佳沉默了。我的回答无懈可击，却又处处是漏洞。她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叹了口气，
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这是阿凝让我给你的。”我低头一看，信封很厚。
“她说，这是给你的补偿。让你以后，别再出现在她面前。”赵佳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看着那个信封，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补偿？她以为，我出现在她面前，是为了要钱？
一股怒火夹杂着无尽的悲凉，从胸腔里涌上来。我拿起那个信封，走到门口，拉开门。
“拿回去。”我把信封塞回赵佳手里，“告诉她，我陈屿就算饿死，也不会要她一分钱。
”“还有，请你转告她。”我看着赵佳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让她放心，我很快，
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永远。”说完，我关上了门。靠在门板上，身体顺着门板滑落。
喉咙里的腥甜再也压不住，我剧烈地咳嗽起来。门外，赵佳没有立刻离开。
她听着门里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4赵佳拿着那个被退回来的信封，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姜凝的公司。姜凝正在开会，
隔着巨大的玻璃墙，能看到她雷厉风行的样子。“所有方案全部推倒重来！
我明天早上要看到新的！散会！”会议室里的人鱼贯而出，个个垂头丧气。
姜凝***眉心走出来，看到赵佳，脸色缓和了一些：“你怎么来了？
”当她看到赵佳手里的信封时，脸色又冷了下去：“他没收？”赵佳摇了摇头。“呵，
欲擒故纵。”姜凝冷笑一声，“嫌少？他的胃口倒是不小。”“不是的，阿凝。
”赵佳急忙解释，“他……他好像病得很重。
”她把在出租屋看到和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姜凝，尤其是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姜凝端着咖啡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冷漠：“装的罢了。
这种博取同情的低级手段，三年前我就领教过了。”“阿凝！”“别说了。”姜凝打断她，
“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她转身要走，赵佳却拉住了她。“阿凝，
你真的要去跟辉煌集团的李睿合作吗？他那个人，风评很差，我总觉得不靠谱。”提到公事，
姜凝的表情严肃起来。“凝光科技”最近在竞标一个市政的智慧城市项目，
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李睿家的辉煌集团。李睿最近一直在约她，说是可以谈谈合作，
两家联手，把项目拿下再分。“我知道他不靠谱。”姜凝说，“但这个项目对凝光太重要了。
我只是去探探他的底。”晚上，约定的地点在一家高级私人会所。姜凝带着团队到了包厢，
李睿已经等在那了。他笑得一脸油腻，目光在姜凝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姜总，
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半天了。”姜凝不动声色地坐下，开门见山：“李总，
我们谈谈项目的事吧。”“不急，不急。”李睿摆了摆手，拍了拍巴掌。门被推开，
一个人低着头走了进来。穿着代驾的工服。是陈屿。姜凝的瞳孔猛地一缩。“姜总，
你看我把谁给你请来了？”李睿得意洋洋地说，“我听说这位是你的老同学，
特意叫他来给我们助助兴。老同学见面，多有意思啊。”他转向陈屿，
语气轻佻：“陈屿是吧？去，给姜总倒酒。倒满了，我今天给你双倍小费。”陈屿站在那，
一动不动，拳头在身侧握紧。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戏谑和嘲弄。
姜凝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是愤怒，
还是……别的什么。她只知道，她见不得陈屿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哪怕，她恨他。“李睿。
”姜凝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啊。”李睿摊了摊手，
“就是觉得好玩。姜总，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让他倒杯酒而已。”他话锋一转，
带着威胁的意味：“这个项目，我爸可是很看重的。姜总，你可要想清楚了。
”姜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就在这时，陈屿动了。他拿起酒瓶，走到姜凝面前，弯下腰，
开始倒酒。他的手很稳，酒液注入杯中，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李睿笑得更得意了。然而，
酒倒满了，陈屿却没有停。酒液从杯中溢出，流到桌上，浸湿了文件。“你干什么！
”李睿怒吼一声，站了起来。陈屿抬起头，看着李睿，眼神平静得可怕。然后，
他将剩下的小半瓶红酒，从李睿的头顶，缓缓浇了下去。整个包厢，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李睿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气得浑身发抖：“**找死！”他扬起手，
一拳就朝陈屿的脸上挥了过去。“住手！”姜凝猛地站了起来，想都没想就挡在了陈屿面前。
但已经晚了。李睿的拳头没打到陈屿，却推搡到了姜凝。她穿着高跟鞋，脚下一崴，
整个人向后倒去。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她倒在我怀里，身体柔软，带着熟悉的香气。
我的心，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而姜凝，靠在我怀里，也愣住了。“好啊，
你们……你们当着我的面就搞到一起了！”李睿气急败坏地指着我们，“姜凝，你给我等着！
这个项目，你们凝光别想了！”他撂下狠话，摔门而去。包厢里乱成一团。
姜凝从我怀里挣脱出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她冲我低吼，
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刚刚那一瞬间的维护，
是装不出来的。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这个念头一起，就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
“滚。”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走到门口，
身后传来她压抑的声音。“陈屿，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不想干什么。”我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被欺负。”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是长久的沉默。5那一晚的闹剧，让凝光科技彻底陷入了被动。
李睿的辉煌集团动用关系，处处给凝光使绊子。银行抽贷，供应商断货，
项目组的核心成员也被高薪挖走。公司里人心惶惶。姜凝焦头烂额，连续几天都睡在办公室。
赵佳看着她日渐憔悴的脸，心疼不已。“阿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要不……我们放弃这个项目吧。”“不行！”姜凝一口回绝，
“这是凝光上市前最关键的一步，不能放弃。”她看着窗外，眼神坚定：“一定还有办法的。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赵佳说：“佳佳，你帮我再去查一件事。”“什么？”“三年前，
陈屿退学后，他的档案去向。还有，他家里的情况，他父母……我记得他提过，
他父母身体不好。”赵佳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马上去查。”姜凝自己也说不清，
为什么要去查这些。或许是那天晚上，陈屿那个落寞又倔强的背影，让她尘封了三年的心，
裂开了一道缝。她开始不受控制地去想，这三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去做代驾？
他为什么会病得那么重？他明明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绕着她。
与此同时，我正在医院接受очередной检查。医生看着我的报告，眉头紧锁。
“小陈，情况不太好。你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在加速恶化。我建议你立刻住院，接受全面治疗。
”“张医生，我还有多少时间？”我问。医生沉默了一会，说：“如果不住院，
可能……撑不过三个月。”三个月。我心里默念着这个数字，竟然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不住院了。”我说，“给我开点药吧，能顶一阵是一阵。”医生还想劝我，
我摇了摇头：“张医生，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谢谢您。”我拿着一大包药，走出医院。
阳光很好，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我找了个长椅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有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夫妻，有搀扶着老人的中年子女，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生活的希望。
而我，像个局外人。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那边传来一个急切的女声。
“请问是陈屿先生吗？这里是市第一人民医院，您的母亲刚刚晕倒被送进来了，情况很危急，
请您马上过来一趟！”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我妈？
我妈不是……我顾不上多想，疯了一样冲向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市一院！快！
”到了医院，我直奔急诊室。手术室门口，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阿姨正焦急地踱步。看到我，
她立刻迎了上来。“你就是陈屿吧？你妈在里面抢救，医生说要家属签字。”我看着她，
大脑一片空白：“阿姨，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妈她……”“没错啊，就是孙秀莲阿姨啊！
我们是一个病房的病友。”孙秀莲。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尘封的记忆。
那是我妈的名字。可是，三年前，我明明收到了老家***的电话，说我爸妈在一场意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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