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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的小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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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忘忧山,层林尽染,却透着一股入骨的寂寥。枯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是这山中除了风声外,唯一的伴奏。玄寂提着一篮刚采的野菜,走在回小屋的碎石小径上。

他的脚步很轻,轻得像是不愿惊扰这片山林的宁静,又或者说,

他本就是这个宁静世界里一个格格不入的阴影。黑色的粗布衣衫裹挟着他挺拔却消瘦的身形,

墨色的长发随意用一根树枝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遮住了他过分凌厉的眉眼。那双眼,

是沉的,像积年不化的寒潭,映不出丝毫外界的色彩,只有一片亘古的死寂。

这条溪流是他日常取水的地方,清澈见底,泠泠水声是这山中为数不多能入他耳的声音。

然而今日,溪边的那一抹刺目的白,突兀地撕裂了他惯常的轨迹。那是一个人。

一个昏迷的少年,半个身子浸在冰凉的溪水里,任由流水冲刷着白衣上已然晕开的暗红血迹,

像雪地里骤然落下的残破红梅,带着一种凄艳的、不祥的美感。少年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

五官却精致得超越了性别,长睫紧闭,唇色淡极,脆弱得仿佛一件一触即碎的名窑瓷器。

玄寂的脚步顿在原地,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麻烦。

这是他脑中唯一升起的、冰冷而确切的念头。

几乎能预见到接下来的所有步骤——检查、救治、可能的追问、身份的暴露、无休止的纠缠,

甚至可能是蓄谋已久的追杀。这世上的生生死死,恩怨情仇,他早已厌倦透顶,

只想在这方寸之地,安静地、不被任何人打扰地……烂掉。他应该立刻转身,

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对一切外界事物视而不见。这少年的生死,与他玄寂何干?可是,

他的脚像是被无形的藤蔓缠绕,钉在了原地。那少年周身散发出的气息,

与他记忆中那些充斥着欲望、贪婪和血腥的面孔截然不同。那是一种……纯粹的、空无的,

甚至带着某种神性凋零后的残破感,奇异般地不惹尘埃。理智在呐喊“远离”,

但一种更深层次的、近乎本能的考量攫住了他——若这尸体在此腐烂,

会污染他赖以生存的水源,会引来嗅味而来的野兽,

更可能……会带来后续调查的、更多的、活生生的人。相比于一时的清净,

他更怕后续无穷无尽的麻烦。他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终是认命般地走上前。俯身,

探了探少年的颈脉。指尖传来的触感微弱的几乎感知不到,但确实还存在。他不再犹豫,

近乎粗暴地将人捞起,扛在肩上。少年很轻,骨骼硌人,昏迷中发出一声痛苦而微弱的呓语,

滚烫的额头无意识地蹭过玄寂**的颈侧皮肤。那一瞬间的触感,

让玄寂整个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果然是个**烦。他扛着这个“麻烦”,

踏着比来时沉重数倍的步伐,走向密林深处那座孤零零的小屋。---小屋简陋得近乎刻薄,

一眼望尽。除了一床、一桌、一灶,便再无他物。四面墙壁是粗糙的原木,缝隙间填着泥土,

窗户只有小小的一扇,蒙着洗得发白的厚布。这里本就是个临时栖身的猎户小屋,

被玄寂占据后,也从未想过要改善什么。于他而言,能遮风挡雨,能让他安静地独处,

便已足够。他不需要舒适,不需要陪伴,只需要绝对的孤独。

玄寂将少年放在自己那张铺着兽皮的硬板床上,动作算不上温柔。他沉默地打来清水,

沉默地撕开少年被血濡湿的衣物。伤口在肩胛下方,很深,利器所致,

边缘泛着不正常的乌黑,显然是淬了毒。这毒很刁钻,

但对于曾经身处武林巅峰、见识过无数奇毒诡计的玄寂来说,并非无解。他熟练地生火,

熬药,清理伤口,敷上捣好的草药。整个过程一言不发,眼神专注却冰冷,

像是在处理一件物品,而非一个活生生的人。期间,少年因剧痛而辗转,

细碎的**从齿缝间溢出。玄寂只是用布条更用力地将他固定住,动作没有丝毫放缓。

当一切处理完毕,窗外已是暮色四合。玄寂坐在桌边,就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擦拭他那把尘封已久的剑。问题随之而来——今夜如何安置?这小屋,只有一张床。

他从未设想过会有第二个人出现在这里。地面是夯实的泥土,虽不算潮湿,

但深秋的寒气正重,对一个重伤失血、气息奄奄之人而言,睡在地上无异于雪上加霜,

很可能熬不过今夜。他固然可以自己睡地上,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自己否决了。

他并非怜香惜玉,只是纯粹怕麻烦——若这少年因此伤情加重,高烧不退,甚至一命呜呼,

他岂不是要花费更多精力去处理后续?挖坑掩埋也是件费力的事,更何况,人死在他的地方,

终究是桩隐患。权衡利弊,最省事、最能避免更多麻烦的办法,

似乎只有共享这张并不宽敞的床榻。这个认知让玄寂的眉头皱得更深,几乎能夹死苍蝇。

他极度排斥与人亲近,更遑论同榻而眠。这让他感觉自己领地被侵犯,

那维持了许久的、安全的孤独感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甚至可以预见到今夜必将难以入眠。他看着床上那抹孱弱的白色身影,

心头一阵莫名的烦躁与抵触。但最终,

理性(或者说是对“更多麻烦”的深切厌恶)占据了上风。他吹熄油灯,

和衣躺在了床的外侧,刻意与里面的人保持着尽可能远的距离,几乎是紧挨着床沿,

背对着他,浑身肌肉都紧绷着,如同随时准备暴起攻击的猎豹。---黑暗中,万籁俱寂,

唯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玄寂毫无睡意。身后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微弱呼吸和隐隐体温,

都让他极度不适,如同卧于荆棘之上。他忍不住去猜测这少年的身份。是哪家逃亡的贵胄?

不像,虽容貌精致,但气质更复杂。是江湖门派的弟子?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

中如此阴毒的招数?那伤口的位置和毒药,都透着专业杀手的手段。是仇杀?还是……灭口?

这些猜测勾起了他一些不愉快的回忆。曾经的血雨腥风,所谓的正邪之争,教众的背叛,

至亲的离去……那些他曾奋力想要摆脱的、肮脏而血腥的过往,仿佛因这个陌生少年的闯入,

又悄然浮现心头。他厌恶这种感觉,厌恶一切将他与外界重新连接起来的人与事。

就在他心绪烦乱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云深似乎陷入了梦魇,

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断断续续地发出模糊的呓语。

“……别……别追我……”“娘……阿娘……”“冷……好冷……”那声音带着哭腔,

脆弱无助,像个迷路的孩子。他无意识地蜷缩起身体,仿佛在寻求温暖,

后背轻轻蹭到了玄寂僵直的脊背。玄寂身体猛地一僵,几乎要下意识地将人震开。

但那声带着泣音的“阿娘”,和那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细微的颤抖,像一根极细的针,

猝不及防地刺了他一下。他终究没有动。只是那呓语,却在他冰冷的心湖里,

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这少年,似乎也并非自愿卷入麻烦,或许……同他一样,

也是个被命运抛弃的可怜人?这个念头让玄寂紧绷的神经,微不可查地松弛了一分。

但他随即又在心里冷笑,这世间,谁不可怜?同情心是最无用的东西。然而,这一夜,

他终究是没能将这个“麻烦”踹下床去。---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玄寂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他一夜浅眠。刚要起身,却发现手臂有些沉。低头一看,

不知何时,那少年竟在睡梦中滚了过来,额头轻轻抵在了他的手臂外侧,

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皮肤。玄寂像被烫到一般,迅速而僵硬地抽回了手臂。动作惊动了云深。

他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初醒的眸子里带着片刻的迷茫,

如同蒙着水雾的琉璃,纯净得不像话。当他看清眼前的玄寂和所处的环境时,

那迷茫迅速被惊慌和一丝羞赧取代。“对、对不起……”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

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玄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伸手去扶。

云深缓过那阵剧痛,靠在床头,气息微喘。他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冷锅冷灶,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声说:“哥哥……我、我想喝点水,然后……我给你做早饭吧?

算是报答……”玄寂没说什么,起身去灶边生火,烧水。他将一碗温水递到云深手里。

云深小口喝着水,目光却一直追随着玄寂的动作。见他生火的动作熟练却透着疏离,

便试探着开口:“哥哥,米粮在哪里?我……我可以的。”玄寂指了指角落一个矮小的陶罐。

云深放下水碗,努力支撑着想要下床。他双脚落地时,身体明显晃了一下,险些栽倒,

连忙扶住床沿才稳住。他咬着唇,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向米罐,

那背影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玄寂冷眼旁观,直到看着云深费力地弯腰,

颤抖着手去掀那颇有分量的陶罐盖子时,他才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下一刻,他大步走过去,

抢先一把掀开了盖子,然后退开一步,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顺手为之。云深愣了一下,

随即抬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其虚弱、却无比真诚感激的笑容,

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哥哥!”那笑容太过明亮,与这灰暗的小屋格格不入。

玄寂移开视线,转身走了出去,站在屋外,任由清晨冰冷的空气包裹自己。屋内,

很快传来了淘米的声音,虽然缓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生机勃勃的节奏。

玄寂看着远处雾气缭绕的山峦,心中那潭死水,似乎因这闯入的“麻烦”,

泛起了连他自己都未曾明了、也不愿深究的细微涟漪。他知道,这麻烦,暂时是送不走了。

---时光在忘忧山中悄然流转,仿佛只是几个日出日落的工夫,

云深的伤便在玄寂那看似粗暴实则精准的照料与他自己暗中调息下,好了大半。

他开始尝试着,像一滴无声无息的水,渗透进玄寂干涸如裂土般的生活。最初,

他只是怯生生地提出帮忙清洗药碗。玄寂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沉寂的眼睛看了他片刻,

然后将碗递了过去。云深洗得极其认真,指尖被冷水冻得泛红,

却将粗陶碗里外擦得光洁如新。接着,是厨房。某日玄寂狩猎归来,

发现灶台上不再是烤焦的兽肉或煮得过烂的菜糊,而是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菌菇汤,

旁边甚至还摆着一碟烙得金黄酥脆、火候恰到好处的面饼。云深站在灶边,

脸上蹭了些许烟灰,眼神亮晶晶地望着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邀功意味。

“我看哥哥打的猎物还没处理,就先用了些野菜和菌子……”他声音轻柔,

带着恰到好处的试探。玄寂沉默地坐下,沉默地喝了一口汤。味道鲜美得让他指尖微顿。

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吃到如此……堪称“美味”的食物是什么时候了。他没有称赞,

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将那碗汤和饼吃得干干净净。这像是一个无言的许可。自那以后,

云深自然而然地接管了厨房。他似乎有无穷的巧思,能将最普通的山野食材,

变幻出令人惊叹的滋味。玄寂依旧沉默,但会在云深做饭时,默不作声地去劈好足够的柴火,

或是打满水缸。小院也开始变了模样。角落里的杂草被清理干净,碎石被归拢堆砌。

云深甚至不知从哪找来了几株野生的、开着细碎小花的植物,栽种在窗下,

为这冷硬的黑白世界,添上了一抹柔和的色彩。玄寂的生活节奏,

在不知不觉中被彻底打乱了。他从最初刻意忽视云深递来的、温度刚好的温水,

到后来会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从入夜后必定背对着云深而眠,到偶尔在深夜惊醒时,

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平稳呼吸与体温,那温度,

竟奇异地驱散了一些常年盘踞在他心头的寒意。他开始习惯。习惯推开门时,

不再是绝对的死寂,而是或许有一声轻柔的“哥哥回来了?”;习惯吃饭时,

对面坐着一个人,即使那***部分时间也同他一样安静;习惯空气中,除了草木泥土气息外,

还混杂着一丝属于云深的、干净的、带着药草清苦的淡香。

这种“习惯”让玄寂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慌,却又无力,或者说,并非全然抗拒地去改变。

---这日,玄寂发现云深正对着他一件肘部磨得极薄的旧衣出神。那衣服洗得发白,

布料脆弱,他本打算下次进城时丢弃。“哥哥,这衣服……我能补补吗?”云深抬头问他,

眼神清澈。玄寂本想拒绝,一件旧衣而已。但看着云深那带着期待的眼神,

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云深立刻眉眼弯弯,

翻找出玄寂不知搁置了多久的针线——那还是小屋前主人遗留下的。他坐在窗边的光亮处,

低着头,神情专注。纤细的手指捏着细针,穿引着灰色的线,动作一开始还有些生疏,

但很快就变得流畅起来。玄寂坐在不远处,目光偶尔掠过。他看到云深抿着唇,长睫低垂,

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那姿态,宁静而美好,与他记忆中任何一幅画面都不同。没有血腥,

没有杀戮,只有一种近乎平凡的、温暖的烟火气。最终,云深将补好的衣服递过来。

玄寂接过,发现那磨薄的地方被巧妙地绣上了一片墨绿色的、简单的竹叶纹样,

不仅加固了布料,竟还平添了几分雅致。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将这件补好的旧衣,

仔细地折好,放回了衣柜。---又过了几日,玄寂准备进山采些稀有的草药。

他习惯性地拿起背篓和药锄,云深却已穿戴整齐,眼巴巴地望着他。“哥哥,带我一起去吧?

”他语气软糯,“我认得一些草药,可以帮忙。而且……一个人在家,有点怕。

”那日后山的地痞虽被惊走,但这理由依旧有点牵强。玄寂看着他,少年站在晨光里,

周身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眼神纯净得不容置疑。最终,玄寂移开视线,算是默许。

山路崎岖,云深却走得并不吃力,步履轻快,甚至能精准地指出一些生长在隐蔽处的药草。

他的见识,远超寻常采药人。在一处陡坡,玄寂伸手,想拉他一把。云深将手放入他掌心,

指尖微凉。借力上来后,他却并未立刻松开,反而轻轻反握了一下,才状若无事地放开,

耳根却悄悄红了。玄寂掌心那微凉的触感久久不散。采药归来,云深的篮子里收获颇丰,

甚至还有几颗罕见的、灵气充沛的野果。他将其洗净,献宝似的捧到玄寂面前。“哥哥尝尝,

这个很甜。”玄寂拿起一颗,放入口中。清甜的汁液在舌尖炸开,确实很甜。

他看着云深满足的笑脸,忽然觉得,那些疑窦,似乎也并不那么重要了。无论他来自哪里,

有何过往,此刻,他就在这里,用他的方式,一点点侵蚀着他冰冷的世界,带来……甜意。

---变故发生在一个午后。那几名以赵大牛为首的地痞,竟贼心不死,

再次吵吵嚷嚷地闯了过来,语气比上次更加嚣张无礼。玄寂心底那股暴戾的杀意再次升腾。

他厌烦至极,只想用最直接的方式永绝后患。就在他准备动手时,衣角被轻轻拉住。

云深躲在他身后,身子微颤,

声音带着哭腔:“哥哥……他们、他们好凶……我怕……”那一刻,玄寂心头莫名一躁。

可就在他目光扫过云深时,却清晰地捕捉到,在对方视线盲区,

云深对着赵大牛露出的那个转瞬即逝的、冰冷如刀锋的眼神。那眼神,

让横行乡里的赵大牛瞬间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窜。世界重新恢复安静。玄寂站在原地,

久久未动。他能感受到,身后那人依旧抓着他的衣角。他慢慢地转过身,

看向身边依旧“惊魂未定”、眼角还挂着生理性泪珠的少年。心中的疑云,从未如此浓重。

这少年,绝非表面那般单纯怯懦。他那瞬间展露的气势,甚至让自己都感到一丝心悸。

他究竟是谁?为何要伪装?留在自己身边,又有何目的?无数个问题在脑中盘旋,可最终,

看着云深那双努力维持着纯净、却难掩一丝忐忑的眼睛,玄寂发现,比起怀疑,

他心中更多的,竟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有被依赖的异样感,

有被某种程度“维护”了的古怪感觉,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

怕这层伪装撕破后,眼前这份温暖也会随之消失的……恐慌。他最终什么也没问,

只是沉默地转身,回了小屋。云深跟在他身后,也异常安静。---是夜,山风骤起,

带来了深秋的寒意。玄寂的旧伤再次发作,寒气蚀骨。他蜷缩在床榻内侧,紧咬着牙关,

抵抗着那熟悉的疼痛。半梦半醒间,那股精纯而温和的内力,再次自他背心命门穴注入,

如同暖流,驱散严寒。那内力流转的方式极为奇特,带着勃勃生机,绝非普通功法。

他猛地睁开眼,在黑暗中,感官变得异常清晰。是云深。他不知道何时靠得这样近,

一只手稳稳地贴在他的背心,持续输送着内力。少年的呼吸均匀地拂在他的后颈。

玄寂身体僵硬,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他从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

更不习惯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于人前。然而,那只手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与坚持。

而那股驱散严寒的暖意,实在太过舒适,是他独自忍受了无数个寒冷夜晚后,久违的救赎。

挣扎的力道,在无声中消散。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玄寂几乎是凭借本能,向后探出手,

精准地抓住了那只手主人的衣袖,紧紧攥在掌心,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生命中唯一的浮木。

他感觉到对方的身躯微微一僵,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那只手反客为主,轻轻翻转,

将他的手掌包裹进一个温暖干燥的掌心。然后,再无动作,只是任由他抓着,一夜,

直至天明。黑暗中,云深睁着眼,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玄寂手指的微凉和那份全然的依赖。

他心中轻叹。今日地痞之事,他冒险露出了破绽。他在赌,赌玄寂的纵容,

赌这些时日渐生的情愫,能否抵消那份疑心。伪装仍需继续,但或许,

可以偶尔流露出一些真实的碎片?让他慢慢习惯,慢慢接受?他收紧手掌,

将那只微凉的手握得更紧。---山中的日子,仿佛被拉长了的丝线,平静而绵长。

地痞事件如同投入湖面的一颗小石子,涟漪散去后,湖面似乎比以往更加静谧,

却也暗藏了只有当事人才能感知的、微妙的涌动。玄寂对云深的探究并未停止,但那探究中,

警惕的成分在悄然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好奇与……纵容。

他依旧沉默,却会在云深摆弄那些花花草草时,

默不作声地将水瓢递过去;会在云深尝试用新摘的野果做点心时,虽然面无表情,

却将那份过于甜腻的食物吃得一块不剩。云深则将那份纯良无害扮演得愈发炉火纯青,

却又在细微处,不着痕迹地展露着不属于“小白花”的聪慧与体贴。

他能准确地在玄寂旧伤隐隐作痛前备好温热的药汤,能在玄寂因噩梦惊醒时,

适时地递上一杯安神的野菊茶。他的存在,像一件逐渐被体温焐热的玉,

温润地贴合着玄寂冰冷的生活,驱散着那些盘踞不散的孤寂寒意。

季节在不知不觉中滑向深冬。这一日,天色始终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山巅,

连风都似乎屏住了呼吸。午后,第一片雪花,如同试探的精灵,悄然从空中旋落。“下雪了。

”云深站在窗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玄寂擦拭长剑的动作没有停,

只是抬眼望了望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开始增多,如同扯碎了的云絮,

无声地覆盖着枯枝、岩石和地面。世界迅速安静下来,只剩下雪花落下的簌簌声,

将他们的小屋温柔地包裹、隔绝,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方温暖的角落。屋内,

炭火在陶盆里烧得正旺,发出噼啪的轻响,橘红色的火光跳跃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

拉长,交叠。空气里弥漫着松木燃烧的清香和云深刚沏好的一壶野茶淡淡的苦涩气息。

云深捧着温热的茶杯,坐到玄寂身侧的矮凳上,目光落在窗外越来越密的雪幕上。“哥哥,

”他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柔软,“你的世界,真好。

”玄寂擦拭剑身的动作微不可查地缓了缓。“安静,干净,”云深继续说着,

像是不经意的感慨,又像是最真诚的告白,“没有那么多……算计和血腥。

比我来的那个地方,好一千倍,一万倍。”他的话语很轻,却像重锤敲在玄寂的心上。

玄寂终于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他。跳跃的火光在云深侧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

让他那双总是清澈的眸子,此刻显得深邃而认真。云深也转过头,迎上他的目光。

他靠得更近了些,近到玄寂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如同羽毛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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