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雨砸屋顶的声响惊醒的。睁眼时,鼻尖满是麦麸和潮湿木头的味道,
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盖着的粗布被子还带着点霉味。旁边躺着个梳双丫髻的姑娘,
眉眼清秀,睡得正沉——这是阿秀,我穿越后“娶”了半个月的媳妇。
还没等我理清混沌的记忆,院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女子的喘息:“大叔,
大婶,外面雨太大,能不能让我们躲躲?”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这场景,
像极了我穿越前看的《天龙八部》情节!猛地坐起身,抓过炕边的粗布褂子往身上套,
刚系好带子,房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穿青衫,面如冠玉,
眼神却黏在身边女子身上;女的一身白衣淋得透湿,头发贴在脸颊,手里攥着个绣帕,
正是王语嫣!而那男的,不用想也知道是段誉。“大叔,实在抱歉打扰。”段誉拱手,
目光落在王语嫣身上,满是心疼,“内子淋了雨,想借件干净衣裳,我们愿意付报酬。
”说着,王语嫣从腰间解下一支金钗,递向刚醒的阿秀,“这个……就当谢礼。
”阿秀本就心软,接过金钗就要点头,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指尖冰凉——我记起来了!
我们就是那对给王语嫣借衣服,最后被西夏一品堂武士误杀的碾房夫妻!这金钗哪里是谢礼,
分明是催命符!“阿秀,柴房漏雨,先去搬些柴来。”我故意提高声音,把阿秀往门外推,
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这两人是江湖人,后面有仇家追杀,留他们我们会死人的!
”阿秀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金钗差点掉在地上,攥着衣角就往柴房跑。段誉没察觉异样,
还在跟王语嫣轻声说话:“语嫣,等换了衣服,我们就去寻你表哥。”我假装去灶房烧水,
眼角却盯着院门外——雨幕里,隐约能看见两匹战马的影子,马背上的鞍具是西夏样式!
西夏一品堂的人来了!心脏狂跳,我摸出灶边的炭块,趁段誉不注意,溜到院外。
战马就拴在碾房的柱子上,我飞快地在左边鞍鞯上划了个三角记号——这是最快的示警,
既不会暴露自己,又能让武士知道目标在这儿。刚划完,就听见阿秀在柴房喊:“夫君,
柴搬来了!”我赶紧把炭块扔回灶房,跑回碾房,故意脚下一滑,打翻了脚边的水盆,
水洒了一地。“哎呀!”我假意懊恼,“这地滑,姑娘上楼换衣服可得小心。”说着,
趁段誉扶王语嫣的功夫,悄悄把阁楼的木梯往墙角挪了半尺——梯子本就老旧,这么一来,
上去容易,下来难,能多拖段誉一会儿。王语嫣被阿秀扶着上了阁楼,段誉守在梯下,
眼神痴痴地望着阁楼的方向。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哐当”一声,
是刀鞘砸在门槛上的声音!“大理段誉!出来受死!”粗哑的喊声震得人耳朵疼,
四个西夏武士踹开门冲了进来,腰间的佩刀闪着寒光,目光扫过战马鞍鞯上的三角记号,
立刻锁定了阁楼方向。我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拉着刚从柴房出来的阿秀一起跪,
声音抖得像筛糠:“官爷!不关我们的事!那、那姑娘在楼上换衣服,男的在下面守着!
我们就是借衣服给他们,这金钗是他们给的!”说着,我把阿秀手里的金钗递了过去,
又指着阁楼的梯子:“您看,梯子是他们自己拉上去的,我们根本没靠近!
我们就是普通种地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武士接过金钗看了看,又瞪向段誉。
段誉脸色一变,拔出腰间的剑:“你们是西夏一品堂的人?”“废话!
”为首的武士挥刀就砍,段誉赶紧招架,阁楼上传来王语嫣的惊呼:“段公子,小心!
用‘柳絮剑法’的第三式!”我趁机拉着阿秀往灶房的柴堆后钻,死死捂住她的嘴,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阁楼上传来木梯断裂的声响,接着是破窗的声音,
段誉的喊声越来越远——他用凌波微步跑了。武士们追了出去,院门外只剩下马蹄声和骂声。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敢松开手,阿秀的脸吓得惨白,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手里还攥着那支金钗。我们从柴堆后爬出来,碾房里一片狼藉:木梯断成两截,
地上落着几片青衫的碎布,还有一把断了的剑。雨还在下,打在屋顶上,却没了刚才的急促,
反而显得格外安静。“夫君,我们……我们是不是做错了?”阿秀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蹲在地上,看着那把断剑,心里又酸又涩。我知道自己出卖了段誉和王语嫣,
可在这人命如草芥的江湖,我只是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农夫,我能做的,
只有保住我和阿秀的命。我捡起那支金钗,擦干净上面的灰尘,递给阿秀:“明天把它卖了,
我们搬去镇上住,离这碾房远点,再也不沾江湖人的事了。”阿秀接过金钗,点了点头,
眼泪却掉得更凶了。我望着院门外的雨幕,心里清楚——从今天起,
我不再是那个看小说的现代人牛一,而是在天龙八部的世界里,
为了活着不择手段的碾房农夫。这江湖的风太大,我们这些草芥,
能保住自己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武士的马蹄声消失在雨幕尽头时,阿秀还在柴堆后发抖,
手里的金钗被攥得温热。我扶着她起身,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突然听见阁楼上传来细微的响动——是王语嫣!她竟然没跟着段誉一起逃!“糟了!
”我心里一紧,段誉用凌波微步脱身,肯定没顾上阁楼里的王语嫣。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
踩着断梯的残骸爬上阁楼,只见王语嫣缩在墙角,裙摆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满是惊慌,
看到我进来,吓得往后缩了缩。“姑娘别怕,武士走了。”我放缓语气,伸手想扶她,
却被她躲开——想来是刚才我“出卖”段誉的举动,让她对我有了戒心。这时,
院门外突然又传来马蹄声,比刚才更近,还夹杂着武士的吆喝:“刚才那小子跑不远,
仔细搜!”王语嫣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死死咬住嘴唇。我也急出一身汗,眼看武士就要折返,
这阁楼根本藏不住人。突然,我瞥见墙角堆着的麦麸袋,心里有了主意。“姑娘,信我一次,
不然我们都得死!”我不由分说拉起她,把她按进麦麸袋堆里,又往她身上盖了两袋干麦麸,
只露出她的鼻子和嘴,“待会儿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声!”刚布置好,
武士就踹开了碾房门,为首的那个一眼就看到了阁楼的断梯:“刚才那女的肯定还在上面!
上去搜!”我赶紧挡在阁楼口,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官爷,上面就堆着麦麸,
哪有什么姑娘?刚才那小子跑的时候,把梯子弄断了,我们都没敢上去。”武士一把推开我,
举着刀冲上阁楼。我心跳得像要炸开,攥着灶边的柴刀,心里盘算着万一被发现,
就拼了命也要拖延时间。阁楼上传来翻找的声响,麦麸袋被扔得噼里啪啦响。
王语嫣藏在最里面,呼吸都放得极轻。就在武士的刀快要划到她藏身的麦麸袋时,
外面传来同伴的喊声:“头儿,找到那小子的踪迹了,往东边山林跑了!”“撤!
”为首的武士骂了一句,狠狠瞪了我一眼,“敢骗老子,下次再撞见,砍了你的头!
”武士们骂骂咧咧地走了,我瘫坐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过了好一会儿,才敢爬上阁楼,
把麦麸袋从王语嫣身上挪开。她从麦麸堆里爬出来,头发上、衣服上全是麦麸,
却顾不上整理,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屈膝就要跪下:“多谢大叔救命之恩,若不是你,
语嫣今日必死无疑。”我赶紧扶住她:“姑娘别这样,我也是为了自保。”王语嫣抬起头,
眼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多了几分坚定:“段公子只顾自己脱身,若不是你,
我早已落入武士手中。你虽一开始想自保,却终究救了我,这份恩情,语嫣没齿难忘。
”这时,阿秀端着一碗热米汤走进来,递给王语嫣:“姑娘,喝口热的暖暖身子吧。
”王语嫣接过米汤,小口喝着,目光却一直落在我身上。等她喝完,突然开口:“大叔,
我知道你是普通农人,或许觉得我是麻烦。但我王语嫣说话算话,你救了我,
我愿……我愿以身相许,照顾你和大婶一辈子。”我和阿秀都愣住了,
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姑娘,你别开玩笑,你是名门闺秀,我就是个种地的,配不上你。
”“什么名门闺秀,在生死面前,都只是普通人。”王语嫣摇摇头,眼神格外认真,
“段公子只爱我的容貌和武学知识,可你不一样,你虽平凡,却有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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